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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老爸抱怨「明天還要上班」,結果獲得意外的一句「真好,還可以上班」,老爸說得雲淡風輕,我卻從來沒覺得一句話可以如此沉重。
原來「明天還要上班」這句話,對某些人來說,是年華還來得及被救贖的歌頌。
原來,不管任何時候,我一直沒有好好珍惜能夠「被需要、被想到」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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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渴望的美,是永恆與生命,誰知道他們竟水火不容;永恆的美,奇光異彩,卻無感情;生命的美,千變萬化,卻終為灰燼。---顧城

我記得在畢業那天,飄著雨的下午,手機裡多出的那封訊息,我一直沒點開它,因為只有三個字,卻不是我愛妳。
回憶總是披著蹣跚,從過往裡紛至沓來,見到你,就像見著了已故的親人,急忙地抱著熱情,將你撲個滿懷。
我知道那都過去了,但仍有一部分的我,還活在那個佈滿碧月輝芒的晚天理。是怎麼錯過彼此的,後來我們都再也沒提起,
卻都無聲地,再已逝的青春裡立了個碑,把那時牽手的溫度、和那些不可能的可能,都刻在上面。
留在某個有著涼風和月光的操場,在那裏不滅。---night

十年以後,在路上和你錯身而過,想喊住你,但喊住以後該做什麼
十年以後,你走過並沒有看到我,想問你,這麼長的時間你都做什麼
有幾片雲經過,幾盞路燈閃爍,有幾個路人置身事外
我花了三秒鐘,決定繼續往前走
走十年的路
才從你身邊,離開一點點
用十年時間,才把你的愛
忘記一些

曾經做我最愛的人,你是否覺得榮耀光彩
這是一場無論如何都會結束的愛情
你是那種無論如何都應該跟你愛一場的人---〈十年〉林婉瑜

我在乾燥的城市發霉。
晴天可以比雨天更鬱,濕度五度的空氣好輕,卻讓我覺得自己更格格不入。隔著玻璃排隊的光在牆上形成一個個小窗,身手卻無法摸著的四方。
我在乾燥的城市發霉。然後希望光也能稀釋我一些,何況我比牆壁們先發霉。攪擾的瑣事就像灌溉過剩的培養皿,多餘的養分容易溺水,可能原先也能長得好好的。
我在乾燥的城市發霉。後來我把水都倒掉了,淋了一場雨再曬一曬。發霉的我連帶空汙一起換洗,煩惱都變得很陌生了。
我在乾燥的城市曬著。自己好像也能變成光的一部分了。---〈關於每件我想好好記住的事〉4samantha

生活像是糖漬橙片一樣,小口咬開就會被甜味佔據,放眼望去都是溫暖的顏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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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《當呼吸化為空氣:一位天才神經外科醫師最後的生命洞察》節錄

你沒辦法當它是份職業,因為如果是,那就是世上最糟糕的職業之一。

醫師的職責不是峻拒死亡,也不是使病人恢復舊有生命,而是敞開雙臂擁抱生命已經分崩離析的病人及家屬,而且使他們站起重新去面對、去弄清楚他們本身存在的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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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值兒科班的晚上,媽媽的眼淚讓我又找回了精神,重新好好review一次寶寶的history,病人帶著病痛來找我們,我們何德何能能夠回應這樣的一個求助,他們要的不過也只是一個解釋、一個可以期待的治療方向。當日復一日的習慣變成倦怠,成了應付的藉口(有趣的是,"patient"一字的早期字義之一就是「吃苦而不抱怨的人」),然而,每個complain裡總有那麼一些人真的需要我們,而那些需要就正是這身白袍的價值不是嗎?工作時,人性總是一再再突然跑出來直視我,有更多時候,覺得自己根本就像發育不全的肺,還沒準備好負起維持生命的責任。
帶上病房的門後,我默默地在心裡道歉,不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僭越,而是因為我怎麼可以沒有感覺。不知道在醫師生涯裡,我道德的下滑次數是否高於提升次數呢?
 
William Osler曾說:「醫學是一門有科學基礎的藝術」/ Medicine is a science of uncertainty and an art of probability.
這或許也是至今,時而理性時而感性的我,仍然覺得非常幸運能擁有一份非常適合自己的工作,載著科學的腦子講人話,大笑也流淚,並從一再再與生命的交錯反思裡,更堅定努力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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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《我們都是千瘡百孔的戀人》節錄

我也常問自己,為什麼我們需要愛情?為什麼要談戀愛?但得到的都不是「功能性」的答案,我們不是「需要」戀愛所以去戀愛,是因為「墜入情網」所以談了戀愛,「愛情」並不是一項物品,一種東西,用以滿足「某種」需要,愛情是一種「關係」,而交往,只是眾多愛的可能性之中我們選擇的一種。

有時,我們以為自己在陪伴,實際上(或行為上看來)卻像是「我需要陪伴」,我只是靜靜地等著,等對方良心發現了,過來陪我。
情人之間並非凡事都能互相滿足,並非擁有愛情就能解決生活所有難題,有一種真正安靜的陪伴,或許因為你知道他累,就到一旁做任何你喜愛的事,你知道這樣使你快樂,而你的快樂,不必由他來製造,卻可以傳遞給他。至於為何其他人能帶給他快樂而我不能?別敵視那份快樂,那不是與你無關的,因為我們的心意總是希望自己所愛的人快樂,放他一馬吧,那就像看了可愛的卡通而生的快樂,那是無礙於感情的。

認識一個人,深入理解他,親密與他交往,本就是冒險。這份冒險,使我們擴大了生命的可能,這份冒險,當然也可能使我們痛苦心碎。

無論是日久生情也好,一見鍾情也罷,那些沒有美好結局的愛情依然貴重,重點在於整個過程我們到底經歷了什麼,學習了什麼,倘若我們知道,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設計好來「符合我的需求」、「使我一定幸福」的,我們體驗各種愛的開始,那最神秘、最不可捉摸、最令人激動的時刻,但心裡知道,即使如此,自己的人生依然需要自己揹負,這段愛情未必會以美好結局作收。
我慢慢知道,無論遭遇再美的人,人無法透過佔有來使自己成長,真正可以使人生變得更好的人,不是他人無盡的愛,而是自己的成長。

每一次的爭吵,都讓我發現自己的問題,與身上尚未痊癒的傷害,每一次的和好,都讓我看見愛情的堅韌並不是在那些甜蜜的時刻,而是你們如何度過難關。
「我看見你的脆弱,我不喜歡你某些習慣,你那樣可能是錯誤的。」戀人為我們指出這些,並不是要讓我們傷心、難堪,這些都包含在愛之中,重要的是發現了之後,如何繼續去愛,如何好好地愛。
有那麼一天,你本以為所謂真正的自己不可能為人真正所愛的,可是有那麼一天,你相信了這份愛,不僅僅是因為被好好地愛過,而是因為你也開始去愛了,愛上不完美的對方,與不完美的自己。

有一種很好的情人關係,那是無論多親密,始終像對待你想要去愛,而彼此還是朋友關係的時期,當時所渴望的,只是有個機會去愛他,盼望將來有天你們會相愛。那時想到的只是如何去愛、如何去理解,你會給予對方自由,不進一步要求對方一定有什麼反應,珍惜對方給予你的點點滴滴,因為你還不擁有,不會去計較關係裡的付出與收穫。

某些時刻,需要與被需要都變成愛的同義詞,而當「需要」成為愛的化身,關係裡就充滿「索取」,充滿了身不由己的感受。

我們為何要與另個人生活在一起?成為伴侶的目的不只是相伴,還包括透過這個「與我們截然不同的人」,得以看見生命的複雜、豐富,讓我們有機會更大膽一點、勇敢一些,有機會透過這份親密直視生命的困境,看清自己內心的缺陷,學習表達自己的心聲,並且練習如何面對挫折、指責、要求,如何與他人真切地溝通,如何在這些過程不傷害自己,不傷害他人,不落入虛無,也不變的自暴自棄。這些都非常困難。
正因為這麼困難,所以才要愛情這個充滿魔力的前提幫助、支撐。

我們總是想要愛的人快樂,那大多是因應我們自己的猜想,用自己的方式去愛,卻很少想過對方真正的需要,尤其那需要如果又跟我們自己的需要牴觸,我們就視而不見。

一份愛的維持多麼不易,一個家,一個小小的世界,一份看似穩定的關係,是需要心力維護的。愛人不是港灣,只有你休憩的時候才停靠,愛情不是避風港,讓你忙完累完回來修整自己。不只是這樣,愛情正如我一直在努力做著的那些事,有很多片刻,過去就沒有了。愛要及時,不能總是被耽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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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《被討厭的勇氣  二部曲完結篇》節錄
(看完上集已經是去年一起從綠島回程的火車上了,時間這麼快,卻從不願也不捨得把過去狠狠拋下呀)

對於你的一舉一動他人要如何評斷,那是他人的課題,不是你可以控制的。你並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期望而活,別人也不是為了滿足你的期望而活。如何分辨那是誰的課題?只要想想「因為這個決定而帶來的結果,最後將由誰來承受?」就可以了。

人並不是受過去的「原因」而推動,是循著現在的「目的」在過日子。我們並不是受過去發生的事情而支配,是藉由「如何定義」那些事來決定自己的人生。無論之前你的人生發生過什麼事,那對你將來要怎麼過日子一點影響也沒有。決定你人生的,是活在「當下」的自己。

所謂的愛,是兩個人共同完成的課題,那不是「我」的幸福,也不是「你」的幸福,而是必須追求「我們」的幸福。也是由此開始,我們可以擺脫「自我」,從自我中心獲得解放,達成真正的自立。

愛上某人,並不單單只是激烈的情感。那是一種決心、決斷還有約定。邂逅形式之類的怎麼都好,如果下定決心要以它為起點去建構真正的愛,正面迎接「兩個人共同完成的課題」,不管是什麼樣的對象都能去愛。我們的生命中既沒有「命中注定的人」,也不可以等待那個人出現,只是等待,什麼都不會改變。

弗洛姆說:「所謂愛,是一種信念的行為,只擁有微薄信念的人,也只能愛得很微薄。」如果是阿德勒的話,應該會將「信念」轉換成「勇氣」吧,不知道「要去愛」,不具備愛的勇氣,只能一直停留在童年那種被愛的生活型態中。我們唯有藉著去愛他人,才能擺脫以自我為中心,唯有透過去愛他人,才能促成自立。

「幸福就是貢獻感」,認識了愛,能夠以「我們」為主詞去活的話,將會有所改變。實際了解到光是活著,就能對彼此有所貢獻。

世界很單純,人生也一樣。可是,「要維持單純卻很困難」,因為「平凡無奇的日子」就是考驗,你有沒有持續走下去的勇氣?

在所有的邂逅與人際關係上,一心一意不斷朝著「最美好的離別」去努力,當離別的日子到來時,自己也能坦然接受「與這個人相遇、共度的時光,並不是一場錯誤。認真地活在當下就是這個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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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麼最近,隨手捧起的書,都在教人怎麼愛呢?一腳踏入之後,才深深體會原來愛,真的好不簡單。我可以學得會嗎?我可以成為一個好的情人嗎?
曾經以為,這段時間,已經知道如何愛人,以及如何被愛,沒想到在止不住的眼淚面前,卸下所有防備,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會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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